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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一声铃音,细腻绵长,仿佛铃音都化成了丝雨,细细的,丝丝的,似有若无,却无处不在。
  旧音还在空中萦绕,“叮……”又是一声铃音,仿佛要直直地穿到人的心里去一般。
  狭小的山道上,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为首的黑衣人高举着铃铛,以铃声作为牵导。身后一排数十人,每个人都戴上了宽大的斗篷将浑身上下紧紧地裹住,有高有矮,全数沈默,只是默默地跟着牵引人的步伐亦步亦趋。
  山里的道可不好走,因为久疏打理,杂草藤蔓都几乎挤到小路中央来了。看得出,这是一条平常也很少有人用得到的小道。
  夜色深沈,如同积满汙泥的塘水。只有偶尔几点从乌云团里露出的月光隐约照亮些许道路。
  荒郊野岭,深更半夜,毛月亮,若有若无的兽鸣,诡异的铃音,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适合走夜路的好时候。换了寻常的乡间愚民,怕是当场就要吓得魂飞魄散,从此又添了一宗新的乡间杂谈。
  这种怕是只留给山间的猎户使用的山径没有任何标识,但是黑衣人头也不擡,一路的埋头赶路疾行,这黑袍人的步伐稳健自如,看上去一点没有因为脚下的一点点不便而放缓。一看便知道有着不凡的轻功造诣,而身后的众人看上去行动僵硬,比起平常人来都行动大有不如,竟然也神奇地追上了他的脚程。
  假如有江湖人或者是法力高深的行者僧看到了,怕是也要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摇铃引人的手法显然和湘西赶尸的巫术,以及黔贵的苗疆蛊术关系匪浅,而对方那在这路上行动自若的身手,同样不可小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依旧深沈,根本找不到计量时间的道具,道路突然变得宽阔,地面上也突然变得整齐有序,很显然,这里已经开始有人打理了。
  接着没走多远,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几点红光。
  黑袍的男人却没有前行,猛地一震铃铛,朗声道:“夜过三更!”
  “四海兴盛!”那边的人也远远地回道,黑衣人才点点头,接着摇铃前行。
  “大师傅!”等走近了才看得到,前面的红光原来是棚子里的蜡烛的光芒。
  此时已经有几个人跪下身,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可否要先行歇息下。”
  “不必。”黑袍人扬起手示意,沈声说道:“大家主的事情耽搁不得,这次是吴官镇进献的血税,都是挑好时辰的童男童女,必须尽早交给大当家的。快把备好的马车叫来。”
  “是。”其他人不敢再多说,之后人声再度停止,只有几声轻微的马嘶和铁蹄踢踏土路的声音。
  所有人都训练有素,几乎不需要多余的话,很快,黑袍人带来的一众男女再度被安顿好,这一次,是由马车载着他们重新上路。
  等到确定自己是已经在马车里面,唐婵才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透过时灵时不灵的内线,才好不容易知道了龙家要进行的一个新计划。
  花了大价钱让唐门中人取代了其中一户要奉上血税的人家,将自己偷天换日的送上来,想不到,龙家竟然如此行事谨慎,哪怕是用作祭礼的小孩子也如此提防。
  幸亏自己早有预料,提起服下了特制的“散功丸”,将绝大多数的内力给散掉。否则怕是那黑衣人预行检查的第一关都过不去。
  可是那样一来,自己周身几个大穴也被黑衣人用独特的手法点住,那古怪阴沈的气劲在脉络中挥之不去,虽说不会影响到正常行动,但是一旦想要运用内力,或者要做出什幺大动作,那就浑身一阵酸麻。
  而且罩住自己眼睛的布带看似粗糙,但是绑扎的手法似乎非常独特,而且到了目的地之后,她肯定会有专人重新检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不再动头上的布条,任由视野一片黑暗。
  不过这也是难怪,龙家享誉黔贵数百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假若不是这幺小心翼翼,龙千里也根本逃不过唐家前几波杀手的追杀。
  唐婵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能坐得更舒服一点。趁着还在马车上,少女合上眼,开始暗暗盘算。
  对于这一次的任务,只要是唐门的高手们都决计不会陌生。
  蜀中唐门,在川中经营数以百年,根系深广,所涉众多。
  然而哪怕是蜀中数一数二的江湖大户,然而本家的子弟终究有限,自然也需要不少帮衬。
  曾经,黔贵龙家,就是其中的一个往西南门户前进的重要盟友。
  黔贵之地自古以来就是山高路远,毒虫瘴气肆虐,不比中原开化地带。
  而且西南地方的习惯跟中原江湖大相径庭,无帮无派,大大小小的部族或以血亲家系微枢纽组织在一起,或以邪崇教派为联结,或以寨子地方为界限。时常也相互攻杀,倘若有事,则歃血为盟,约定和解。
  龙家本来也是大禹朝开国之初,皇帝派驻到土司地中的镇守军户,后来由于各种变故逐渐蛮化,一部分子弟继续习武侍奉朝廷天家,另外一部分则自立门户则逐渐隐入地方,和黔州的一个拜鬼养尸的教派混在了一起,在本身家传武艺的基础上又修习掺杂了不少中原道法、南蛮巫术、毒蛊等,一晃也是百年,这一分支在玄学巫术上也颇有成就。
  似乎是因为研习的咒法的缘故,最后龙家这一支一脉单传,据传有呼唤鬼神,指云滴雨之能。也颇得地方居民的敬畏,居然敢于在他们面前自称“龙王”。
  神龙本是皇家的象征,假若还是开国之初,怕是因为这种称号和拜鬼装神就要引起朝廷的剿杀了,可是天下承平日久,地方官吏也疏远了儒学教化,不养心胸浩然之气,反倒是对地方妖鬼邪说大感兴趣,甚至有些人竟然还对龙家俯首帖耳。
  唐家把持蜀中事务,对于这种哪怕是朝廷也是避之不及的穷土阔野本来也是并没有多少经营兴趣。然而云贵之地毕竟多出毒虫异物,用在唐门的暗器上也大有裨益。
  而龙家那时候同样在资金和武学上颇有难度,双方一拍即合,开始了长期合作。
  不过双方结盟这也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巫医龙家开始加速向外扩张,从唐门的盟友已经转变成他们的竞争对手。
  起初还只是很有克制的沖突,然而很快,沖突愈演愈烈,在前几年,双方终于大打出手。糟糕的是在沖突中,唐家的嫡系长子—— 唐大先生被杀,甚至连尸体据说都被做成了法器。
  唐门本来也是以血脉立宗,极重血脉,哪怕是寻常子弟出事,也必有极其严酷的报複,何况嫡长子连尸骨都流落他乡,受到如此待遇,唐家大长老震怒,对各分家宣布,只要能够夺取“龙王”的项上人头,以及唐大先生的尸体,就可以成为新的继承人。
  话虽如此,但是对方也不是好相与的。毕竟龙家盘踞黔贵数百年,根基类似唐门在蜀中。
  就算是当年结盟时期,唐门也暗地借着合作的机会渗透,收买,然而收效甚微。
  龙家的下僕视他们的师尊为天神,等閑动摇不得。而安插进去的眼线,也很难攀上高位。
  直到现在,唐婵也仅知道大长老那边有一条深埋在龙家的暗线,不过最近,那边传来消息,似乎龙家的家主修炼咒术已有大成,足以唤死如生,役使尸傀儡。
  假如唐大先生的傀儡重现江湖,唐门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佛争一炷香,人要一口气。
  何况对于江湖人来说,脸面不光是脸面,它代表了太多,太多。一个帮派在江湖中的地位,除了武功、历史、贡献,还有面子。
  初出江湖的侠客,有可能因为被侮辱一怒而拔刀,而活得长的老江湖,似乎就对自己的名誉不那幺在意了,可是,假如他们活得再久一些,就会明白,“面子”、和在江湖上的“人设”,是萦绕在派别头顶上的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的东西。
  不同于佛门口口声声的“菩萨心肠”,也不同于武当的“太极浑圆”,善用暗器的唐门,传扬在江湖上的名号是“淩厉”、“护短”、“睚眦必报”。
  唐门数百年的声誉,也正是唐家门人,一点一滴地赚下来的,大长老不容许、也不可以让家门在这一辈就这幺败坏下去。否则,唐门的朋友不少,敌人更不少。今天可以是黔贵龙王,下一个跳出来发难的就可能是淮右排帮,再下一个说不定是点苍派、正气盟,再下一次……所以,不管当初沖突的原因  谁是谁非,为了唐门,龙王必须死。
  何况,唐家大长老一怒下的宣言,影响最大的其实还不是分家,而是嫡系主家本身。
  作为初代流传下来的嫡系血脉,他们这一主脉和唐门共兴衰共荣辱,可以说,他们嫡系那最内部的几位,才是唐门本身的头脑、心脏。
  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出过类似的情况,最严重的一次,是百年前,武当携被皇家册立天师之威,统合江湖,率数十个门派围攻当时正如日中天的唐门,那一代的家主在鏖战中身死,当代的长老们也不得不宣布,谁能够化解危机,谁便是家主。
  分家一度蠢蠢欲动。
  最后,也是主家在当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微血裔把雷火堂的新式火药内藏在身,几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山门强杀“天师”和他的一众随从,再加上其他战场上,联军的攻势也接连受挫,唐门最后也吐出了部分利益,才将这一次的灾难化解无形。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主家维持了自己的地位,也获得了最多的供养。比起其他家,他们自然该有更多的担当。
  所以,嫡系必须在其他分家之前完成这个任务。这不仅仅是一种权力,更是一份沈甸甸的“务必”。
  然而,这个目标并不好完成。
  除了每年一度的春节和中元节,龙王要在众目之下施展“神迹”,镶灾祈福,稳固教民的民心外,其他时间“龙王”几乎都不会在外人面前现身了。
  其他时间,唯一能够送到龙王眼前的途径,似乎就只有作为奉献的祭品了。
  在接连几个杀手失手之后,唐家的孙辈中的六小姐主动地揽下了这个任务。
  作为女人,唐婵很小,甚至称之为幼女也不为过。但是,作为隐藏在暗暗影里的一名刺客,她的江湖资历可恐怕比唐家同辈的很多人都长。
  她出手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是她的目标往往是最重要的,而且,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江湖中人有说过:女人、小孩是最需要小心的对手。而假如一个人既是女人,又是小孩,那岂非是可怕之极了。
  可是,很多人知道这句话,却从来没有真正记在心上,所以,他们死了。
  车轮的滚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几个脚步声从旁边传来。
  因为内力被封住,少女的耳朵远没有之前灵敏,但是从对方始终不发一言,完全和寻常江湖人行事作风不同的风格,唐婵的直觉告诉她,要到了。
  “吱……”旁边,传来了马车门被拉开的声音,不过不是自己这一车。
  “叮……叮……叮铃……”铃声再响。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细腻绵长的一声了,仿佛有风吹起了万千铃铛,声声入耳,如黄昏归宿的鸟鸣。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过没过多久,又离得远了。
  “吱……”又是一声门开。
  仿佛反複的哑剧般,前头的马车里的人依次的被带走,现在,唐婵的这一车的车门被打开了。
  感觉着周围人的动作,唐婵亦步亦趋的起身,身形僵硬地向前走去。
  束在眼前的布条被拉开,在封闭了许久后,一道足以称得上是刺眼的亮光直刺少女的眼球,那瞬间灼痛的感觉,几乎要让她酸痛得流泪,然而,唐婵忍住了,继续伪装着呆滞样子的刺客少女表情不变,不动声色地顺着铃声向外走去,对就在脸颊旁边的火折子视若无物。
  那个持着火折子的另一个黑衣人像是见惯了这个场面,避了避,就放她过去了。
  不过唐婵可是知道,假如自己露出了什幺不对的样子,恐怕空地上隐隐地站成了一阵的人手就不会只是摆设了。
  借着亮起的光,唐婵眼眸不动,只是经意地用余光扫视,唐门的刺客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座小山就在眼前。
  黔贵多险山奇巖,本不足为奇。
  脚下已经是坚硬的石质地面,周围被空出一大片空地,然而却树上了密密麻麻的长约一人高的木桿,每个桿子上都缠着白花花的布条,布条垂下着一个铃铛,只要有风吹草动,铃铛声接连不停。
  好像雨打浮萍,煞是好听。
  然而,只有前方那为首的黑衣人手中的摇铃别具魔力,在众铃声中也是鹤立鸡群般,不住地催促着自己前进。
  前方不到百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唐婵玉足轻擡,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进入山洞之后,眼前一黑,山洞里头竟然一点灯火都没有。
  前面的黑衣人仿佛也完全不需要见光,轻车熟路地向前走去。
  唐门少女眉头一皱,脚步却不见放缓,只是维持着和先前一样的步伐走着。
  突然,脚底下软软的、冰凉凉的一片,脚踝上感觉到一团滑溜溜的东西从旁边游走。
  唐婵一楞,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脚下有蛇。
  继续行走不过几十步,脚板的感觉又变了,一个个硬邦邦的小点被踏在脚心下,同时,不断的有密密麻麻的尖锐足尖在脚上蠕动,刺得脚踝以下都一阵阵的刺痛感。很显然,蛇窝之后,这又是蜈蚣、蝎子之类的毒虫的池子。
  越是如此,唐婵的心里却是暗暗冷笑,就是这样才好。
  身为唐家的嫡亲刺客,能配得上唐门的敌人的人不多,而劳得动自己出手的,更是少中之少。
  对方聪明狡诈者有之,功力深厚者有之,精通术算几乎未蔔先知者也有之,倘若这边只有一点内气封穴,火光照眼的手段,那唐婵怕是真的要小瞧龙家了。养蛊炼鬼之家,本该是有这样的手段,才是平常。
  好在只是维持着僵硬的身形,用和之前不变的步伐行动,毒虫和蛇群也并没有主动发动攻击。
  强忍着恶心难过感,唐婵穿过这若干个这种恶心的地方。
  源自苗疆的手段的确跟中原大相径庭,这种考验更是闻所未闻,让她也大开眼界。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窟空洞呈现在眼前,宛若是在山里开辟了一个洞天般。
  一股热浪直扑而来,眼前阵阵白雾,正当少女以为这又是新的考验的时候,放眼一看,池水里已经有无数个人影在水面上隐隐约约,看来,所有被认作祭品的童男童女都会在这里集中。
  黑衣人就在前头的不远处,铃声一震,前面的人已经脱下简陋的衣服,仿佛视前方如坦途般,径直地走了下去。
  “叮……”下一剎那,铃音又响起,唐婵不及思考,只好也同样的脱掉了衣服,走了下去。
  轮到唐婵的时候,黑袍人同样拿起牛耳尖刀,飞快地在少女的手臂内侧划了几下。
  鲜血,立刻在葱白的肌肤上涌了出来,红艳艳的血很快流成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线,不断地淌到地上。。
  少女没敢动作,只是保持着呆滞表情,一丝不挂地随着铃音走到水中。
  好烫,在一进到水里,趁着背对着黑袍人,唐婵微微地咪了咪眼。
  不止如此,入水之后,还有一股沖鼻的硫磺和腥膻的血味环绕不去,肌肤上也传来阵阵地痛楚发麻的刺激感。
  “看来这山中温泉并不简单。”唐婵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好在已经深处在雾气袅袅的温泉里面,外面的人也看不真切里面。
  看看周围,旁边的男男女女的脸色都涨得通红,像是正被池子中的热气蒸得半熟的螃蟹。
  身体开始逐渐适应了那温度,甚至还有一种酥麻发痒的感觉,但是刺客少女知道,这可不是一趟舒服的泡温泉的旅途。
  旁的玄机暂且不提,眼下最紧要的止血,就根本做不到了。不知道是池子里加了什幺药物还是妖法的作用,少女无论是用按压伤口,还是将本就不多的内力集中在手腕加快愈合,亦或者是自点穴道,都全无作用。
  血液仿佛是计量好的一般,始终维持着固定的流量,不断地向着体外散去。
  这让少女想到了曾经见识过的西域传来的小玩意儿——沙漏。
  自己正一点点地变成了那种东西,血就好像是沙子一样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流出来。
  被热泉加热的身体暖烘烘的,寻常人可能会因为身体的热意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失,说不定还能够沈浸在这种逐渐失血而变得脑子发轻、飘飘然的感觉中。
  然而炼体到了唐婵这等的境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地无力,生命正在一点点的离开自己。
  甚至有那幺一瞬间,少女想过,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了,龙家正在“有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下,一视同仁地将这批次的“活人贡品”给销毁。
  不过很快,唐婵便默默地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个山洞明显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而且经过了精心的修建,在一步步踏下来的过程中,脚底感觉到石阶上若有若无地踩到的粗糙的感觉并非是天然的石头天然的纹路,而是被人精心篆刻了符文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就应该是对于巫师们而言也很重要的行巫之地,这种重要的地方好比是唐门里炼制最精细的暗器的地方,轻易不可示人。
  何况只是想暗地里处决自己的话,这里也未免太奢侈了些。
  选择,不多。而正确的选择,则更少了。想要在种种恶劣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则是难上加难。
  一个高明的刺客,不仅仅得武功高明,她还必须是个潜伏大师、谋略专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见成败。
  于是,唐婵决定等待。
  一个鹤发的老头缓缓的从山洞的另一个洞口出现,等走到泉边,也不多话,只是伸指虚点了一下,随即,一个少女移动身子,面容呆滞的走了上去,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片缕蔽体。女孩的身体还没有张开,胸前的蓓蕾还是小小的两点,玉乳如同初生的竹笋般脆生生,白嫩的臀部倒是已经有挺翘的姿势,雪团下的双腿夹得紧紧地,将隐秘的玉户保护得严严实实。
  老者没有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去,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很快,两人就消失在山洞的尽头。
  在默默地等待两人走远后,深吸了一口气,唐婵伸出白白凈凈的手掌,深深地望了一眼,随后默默闭上双眼,默默地调整着呼吸,空气的吞吐变得均匀,双手在水下结印如莲,身体变得舒缓,宛若变成了水中的浮萍,顺着暗流轻轻摇摆。乍一看,她甚至跟睡着了一样。
  在调整呼吸的几个剎那,唐婵便进入到空明之境。
  每个门派都有针对于本门的内功心法而适应的独特呼吸法门,这不出奇。哪怕是最低级的杂门小派,也总有一些粗浅的呼吸功法。
  但是,行道又岂是那幺容易的,有时候,正和谬也只是短短的一步之分,然而,只要是勘不破那关,就只能始终停滞不前,只有精才绝觉之人,才能够勉强踏前一步。
  而要累积那每一个艰难的“一步”,也绝非易事。哪怕是某个门派中突现大才,突然领悟了新的窍门,可若是存着“猫留存一技,好永远领先老虎徒弟”的心思,亦或者是能力不够,难以将自己的诀窍流传后世,他过世之后,那还不容易的领悟也就此消失。
  所以也只有少林、武当这样的大门大派,以及像是唐门这样的独特宗门,才能不断地累积着“这种难得的智慧”,这也正是江湖中人的所谓底蕴。
  唐氏嫡系血亲,当修炼至一定境界之后,将有资格接触到更深一步的秘籍。
  对于唐婵而言,她选择修炼的是唐门真气运行的一个窍门——如她的名字,婵静决。
  名为婵静,实则分为动静两种法门。
  婵的幼虫伏地数载,经年累月,无数累积,终于一朝脱壳化而为婵。然后爬上树梢,引翅高歌。虽说不至于朝生而暮死,但是当脱壳之时,既是累积到了极限,生命达到鼎盛,同时也是衰败开始的时刻了。
  唐门的那代先祖也正是取其极盛始衰的用意,为自己综合多家所长,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功法命名。
  功法不难,初如寻常的龟息秘法,封闭身体,心思却变得无比空明,只留一丝内力游遍全身。修炼者看似和寻常人没有两样。此为幼虫蛰伏地下,不断吞食蛰伏。
  而等到需要爆发的时刻,那丝内力如火苗,浑身则如同满溢的火油,遇火即焚,瞬间爆发,颇似魔教的“天魔解体大法”。此意为蝉虫破土而起,展翅上天。
  然而由于前期不断的冥思封闭,刺客本身并没有杀机,也不会散发出任何杀伐之意。
  平静的背后,似有无限的后手。一击出手,则再无退路。
  施展者需存一往无前之死誌,全力爆发之下,瞬间功力大增,哪怕只是武功平庸之人施展开来,那个剎那就算是整个江湖也罕有敌手。
  对于一些温吞长久的名门正派,这种几近于邪功且不长久的法门着实有些鸡肋。
  但是用于配合刺杀,则是再适合不过。
  如果是其他喜欢吹嘘的门派,这种搏命的功法或许就会有一个更加华丽的命名。
  不过唐婵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好了。刺客无名,她不需要名声,只需要目的达成。
  冥想,无始无终,沈浸在这种状况后,摒弃了其他的杂念,外界的时间的流动,仿佛就失去的意义。
  明明身处在滚烫的山泉之中,却满心平静,心如明镜,照遍一切,却引不起一丝浮躁。那本来是刺激着鼻腔的空气,似乎变成了空谷里幽静的风。
  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这个时候,唐婵才惊觉到这水中的怪异。
  先前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然而在双腕失血的紧张,以及水中的滚烫刺激下,心神激蕩起伏,根本看不出什幺端倪。
  等到完全放空心思,心神宁静,唐婵骇然地发现,自己看到了人影。
  说是“看到”,实际上不太準确,因为此时唐婵的双目正微闭着,然而,在眼睛闭合之后,在沈浸在冥思之中后,心窗就将开启。
  在原本的冥想里,唐婵将会回忆起自己最后看到的东西,接着,在脑中的幻想中,掌心会越变越大,宛若平原展开,微细的纹路都变得庞大无匹,直到彻底地占据脑海。
  自己的手掌将托起这个小世界。
  随后,意识抱元守一,留有一丝一缕的意念守在心房,心灯长明,剩余的意誌,则宛若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越散越开直至无色。
  随后,周遭的一切景象,将仿佛亲眼目睹过般,一一如慢慢卷开的画卷般在头脑里无所遁形,再无半点隐瞒。
  这几近是仙家手段了,也不知道是哪代的唐门祖宗获得的典藏,也正是在唐门种种秘法加持下,少女才能屡次得手,无往不利。
  然而这一次,唐婵发现自己未能如愿的用神念追上那个老者,自己闭上了眼,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山中有洞,洞中有水,水里有人。
  这些都是少女一眼就能记住的事情,然而,“人”太多了。
  深入冥思之后,唐婵骇然惊觉,池子里居然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并非是和自己同行的那些用来献祭的少年少女,而是更加透明、虚幻,哪怕是在洞彻虚空的心眼之中,也是如雾如幻般的存在。
  “缚灵!”唐婵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大师傅曾经说过的词。
  在以往的刺杀生涯中,少女刺客倒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透明人影,当时还被大长老带去特意问过蜀中知名的看阴阳的大师。
  那种似有若无的幻影,正是在此处被无辜杀害,然而又被本身的思念所缠绕,无处可去的可悲亡魂,只能不断地在自己的肉身死去的地方循环往複,得不到解脱的一天。
  在不少武林大豪的宅邸,少女是见过这些东西的。它们无形无质,只要阳火稍旺,就近不得身,对于自幼习武的她而言,压根构不成暗杀的阻碍。
  但是如此规模,几乎占满了整个洞窟温泉的“缚灵”,对于唐婵而言也是见所未见的。
  唐婵的脸蛋突然红了起来。
  臀部和胸口上满是异样“触感”。仿佛有着无数只手在自己的身上任意的抚弄,痒痒麻麻的,甚至连手腕上被切开的伤口上也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
  定睛一看,无数残缺的雾状人体,正攀在自己的身体上。
  就在“看到”那些缚灵的瞬间,那些缚灵在她的五感里也就有了存在。换而言之,她也就“碰到”了它们。
  唐婵看看四周,不光光是自己一个人,其他人的情况也是一样,每个人的身边都仿佛被雾气袅绕着一样,看上去好像是温泉蒸腾的热气,然而用灵觉仔细查看的话,就会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赤裸的人体上层叠了若干只缚灵。
  缚灵们躯体残破不堪,无声的诉说着生前受到的残酷的虐待。
  然而昔日的受害者,如今也摇身一变,化成了不自觉的伥鬼。
  雾气的人形死死的地贴着人体,那副饑渴仿徨的样子仿佛是从死后就再没有得到过供奉般。每一个都在吸吮着手腕中流出来的鲜血,舔舐着嘴巴里的唾液,亲吻着眼角的泪珠。
  少女哼闷一声,暗运内力,瞬间,缠遍全身的幽灵尽数被震开。
  然而还没等到她安下心,附近其他仿徨游弋的魂体仿佛看到了空位般,轻飘飘地蕩来,重新贴到少女的身上。
  唐婵再一次运使不多的内力,然而和刚才一样,缚灵们如逐臭的苍蝇般,驱之不尽。反複再三后,少女也只能由得它们了。
  “呼……哼……呵……”可是等到静下来之后,在这隐密的空间里,彻底静寂无声,唯有偶尔的暗流的声响。少女连自己激动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然而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却遍布着无数双无魂的眼睛。
  这种寂静却“热闹”的景象,倒错的怪异感伴随着阴气侵体,好像是一口气饮下劣势的烈酒般,激得脑子都开始有些晕晕乎乎了。
  更别提浑身上下那不住地刺激着自己全部身体部位的缚灵。
  原本的唐婵并不喜欢和人接触,在唐门的普通门人眼里也只是深居简出的六小姐。除非传功和暗杀潜伏时迫不得已外,她几乎不会有意和其他人做任何的身体接触。
  她也不是不能吃苦,以往暗杀一个朝廷大将军时,在探得情况后,少女也曾做过将自己提前数日潜伏,任由蚊虫叮咬,汙泥遍身。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无可奈何了。魔性之物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并非等閑的一两只,而是数之不尽。
  不光光是细白幼嫩的处女肌肤被一寸不留的无情的侵占。唐婵的掌心、腋下、乳前、脖间、腰腹、腿侧、腿心、脚掌,只要是可以说得上的身体部位,无处没有缚灵的缠绕。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可能被妖灵缠身,只是会感到周身一阵微风缠绕,身子觉得阴冷发颤,体质虚的可能回家后就要大病一场。
  可是,对于已经“开眼”的唐婵,这就不再是那幺简单了。
  在少女的“眼里”,自己正在被一团团由雾气构成的具体人形包围着。看似虬结成团的雾气,分明是一个个残破的人体。
  一只缚灵的手正粗暴的点在自己的乳尖,紧紧地拧捏着那才在发育的粉色豆豆,而就在那只手的周围,几只手紧紧磨擦着自己白皙的乳肉。乳房的周围也不得安生,还有更多的肢体在上面来回不停拧弄。
  刚刚发育的胸脯才只是如同笋尖冒出一点秀气的隆起,就被这无数双手紧贴着、蹂躏着。
  乳尖两颗鲜红的樱桃,格外的被怨灵们照顾着,阴气随着接触一点点地侵彻着唐婵的身体。
  虽然是阴气的产物,无法像是真正的男人那般在唐婵的刚刚发育的乳房上留下肆意摇晃变形的放蕩绮景。
  然而被幻境影响到的少女的胸口只感到一阵阵的痒麻,而在一阵凉意后,又被包裹着身子的温泉一浸,寒和热在身体里交织着。
  以及阴气侵入身体的,刮削着肌肤的危险的麻痒感。
  这种情况不止发生在胸前,现实的规则对于缚灵们的影响已经很弱了,在唐婵要害的耳尖,在刺客少女难以防备的后背,在她紧闭的后庭,在她踏着滑腻石板的脚心,无论是想象得到还是想不到的部位,都没能逃过灵体的交缠。
  这种阴阳的缠斗可远远不如太极阴阳鱼相生相克那幺和谐。
  哪怕是坚忍功夫出众的刺客少女,在这人类压根不可能达成的侵犯中也只能焦躁地轻轻摆动身体。亲眼注视着那一双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大胆放肆的抚弄,从肉体里渗透的阴气同样让唐婵体会到正在窒息的压迫感。
  少女不由得张开樱唇,小嘴里艰难地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麻木的喘息。
  只是少女的呻吟立即就变成了娇柔无力的含糊呜咽,就当她难过的张嘴喘气的时候,包裹着她的雾气中伸出一条人影,抱住唐婵的脸颊,透明的舌头探到了她的嘴巴里,并且还放肆地向着喉咙里延展。
  少女甚至可以感受到,一只缚灵无形的舌丁无微不至的在她的内里肆虐着。
  虽然并非是有形之物,少女并没有感受到真实的湿吻时会有的湿哒哒的感觉,然而这种纯粹由“灵”的构成,灵体的舌头在自己柔嫩的腔道之中搅拌着,至阴的寒意却是让她的声带都僵硬住了。
  嘶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除了这轻微的呜咽,唐婵再也说不出话来。
  更多的缚灵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纷纷的凑近聚集到女孩的身边。
  一瞬间,唐蝉似乎被一层深灰的斗篷所密密实实地掩盖。
  唐蝉看着越聚越多的邪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少女振臂反抗,细白的纤臂在温泉里划动着,在水中掀起阵阵涟漪。然而那激烈的摆动,却只是穿过氤氲的水汽般穿过了那些无形的缚灵。
  对方也只是因为武人的血气而稍微瑟缩了下,随后依旧被处女的纯正阴气所吸引过来。
  它们并不能对肉身造成真正的物质性影响,但要命的是,那阴阳交汇中,依旧能够如常的给予被开了“心眼”的少女以被活人触碰的感觉。
  嘴巴里,正被一只缚灵无情的独占着,而因反感而摇动的黝黑的秀发披散在水中,长长地披散开宛若一朵艳丽盛开的鲜花,若干只手掌急不可耐的伸长抚弄着,阴气顺着发丝 丝丝缕缕地传到头顶上。那激得头皮发麻的战栗,让少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脖颈也附着上无数只缚灵在几近狂热的啃噬着。
  随着那阴气凝聚的细齿和勾伸到喉咙里的长舌的蔓延,喉腔紧缩着,紧张的窒息感,挥之不去。
  而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被后来者放过,还在发育中的圣女峰上攀沿着无数只手臂,雾态的肢体层层叠叠的,仿佛攀巖般牢牢地握住少女刺客那白嫩如笋般的小巧乳房。
  被阴气幻化出的更多手指,宛若章鱼的触须般毫不疲倦地托着、把玩着圣女峰顶端的粉红蓓蕾。几乎是每分每秒,毫无间断地疯狂刺激着这两颗敏感的颗粒。
  而在肚皮上,鬼怪冰凉尖细的长舌不满足在被洗的白白嫩嫩的肚皮上玩耍,更是好不知足的舔着那柔软敏感的肚脐眼,仿佛这样就能够穿过这层孔洞,深入到女孩的肚皮里一样。
  随着动作的加剧,妖物们的反应愈发的放肆,一个个变换着形体,仿佛还活着一般各种掏出下体下贱的凸起,让淫根、贱手在光洁白嫩的女体上来回抚弄。
  更要命的是,随着那粗暴野蛮的动作,唐蝉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正在逐渐有了感觉。
  那遍布浑身的麻痒感觉再也抑制不住,唐婵从嘴角泌出低喘的呻吟声,心脏越跳越快,连双颊火红得发烫起来。
  又酥麻又痒的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无论怎幺反抗也全无效果的挫败感,浑身上下的阴冷和体内的古怪热流,连番的怪异遭遇让唐蝉的脑子里都乱成一团。
  被这感觉刺激得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昏昏沈沈的大脑里,在“男人”们的爱抚中一片空白。
  终于,少女刺客说出了来到洞窟里第一句话,仿佛要祈求着这些死物的怜悯:“不要……不要啊……不可以这样。”
  新的一轮轮舔舐几乎没有断绝的时候,女孩子家的娇吟还在喉咙口,就被无所不至的玩弄给打断得几乎说不出口,“怎幺……怎幺这样。”唐蝉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手掌紧紧地捂住自己下体的蜜雪小缝。用自己的血气制止这最敏感的肉穴不被阴魂玩弄,在这无人看到的地方,勉强得保持着自己作为唐家六小姐的尊严。
  她浑身上下颤抖不住,只能靠在池子边缘的石壁上,勉力支撑才没有当场跌倒到水底。
  这种被强迫,却完全不可奈何,敌人看得见,却无法作为的感觉,让少女陷入到挫败的失落感中。
  自己正在被奸淫,而且是里里外外,彻底的奸淫,无时不在,从外到里,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汙秽不堪,而且对面的甚至连人都不是……明明,明明就是这样的垃圾,这样低级下贱,什幺也做不成的废物缚灵。假如自己不是因为暗杀潜伏而被封住穴道……假如自己的真气可以正常运行,它们根本就近不得身。
  可是……可是现在,只能凭着活人的血气来抵抗鬼怪,失血、女性本阴,对自己而言太不利了。成群结队的缚灵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一刻都不肯放过自己!
  唐微弓着身子,打量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线还在不停地下外渗着。
  身体的其他部位在温泉中沖刷了这幺久,原本的尘土味都被洗的干干凈凈,露出原本白凈洁白的肌肤。
  本不该如此的……在唐蝉的眼里,眼前的雾气灰蒙蒙一片。
  分辨阴魂的形态已经毫无必要,恐怖的缚灵们成群结队,仿佛构成了一具躯体般将自己的身体整个的吞没。它们每一个,都是那幺的面容可憎,无时无刻不在玩弄着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纯阴女体。
  作为唐门里也是有数的高手,唐蝉本来很为自己那出众的天才而引以为傲的。
  自小超越了普通门人的理解力,自小就敏锐过人的目力,自小就仿佛娘胎里带来的底蕴……这些都是武林中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资。然而,这种资材美肉,对于那群饑渴的阴魂而言,同样是绝佳的资粮。那群非人之物完全不知道什幺叫做厌倦,死死地缠绕在自己的身上骚动着。
  浑身上下,无时无刻,每一寸肌肤,都有着异样的感觉。
  冰冷、阴凉彻骨,却又酥酥麻麻,痒中带痛。随着舔舐的加剧,身体里仿佛也倒错着般,肚皮里卷起股烦闷的燥热。
  而且这股燥热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很快,就从肚皮上直直地向下,传导到蜜穴的位置。
  更要命的是,微妙刺激一波接着一波,却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终止,仿佛浪潮一样无边无际,疯狂的沖刷着努力支撑的大脑。
  唐婵想要退出“心眼”状态,竟是有心无力,想要调用内力,穴道被封住的内力几乎完全凝滞,丹田里空空如也,只能任由心神紧盯着自己的肉身被肆意的玩弄,如同玩具般被人把玩,亲吻。
  阴气的侵蚀缓慢、却毫无间断,仿佛害上梦魇般。
  不知不觉间,慌乱和原本黑白分明的纯澈灵眸里也不知何时失去了光泽,脑袋里混沌一片,只余下永不休止的快感在体内沖撞。只是呆滞着看着前面,苦等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
  完全无力的受挫感,只能一点点的感受着身体在阴魂的拥抱中变冷,又被滚烫的温泉加热着保持体温。
  逐渐冰凉的身体,内里被勾引出的情欲却在躯体里骚动着。持续沈沦在理性的紧绷与在高潮的升温间反複压抑的身子里面,正在一点点的……一点点的脱离着意誌的控制,产生着不该有的“期待”。
  少女紧紧捂住下体的双手,难堪得感受到细缝的小穴里,开始分泌出黏腻湿滑的液体。
  这股子内外矛盾的交错刺激,让少女本来就混乱一片的大脑变得更加难受。
  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强烈刺激下,身体和脑袋仿佛脱节般,唐蝉眼神迷离着,身体开始从倚靠的石壁上微微站起,却不是为了方便行动,而是让贴着石头的屁股腾挪撅起,不由自主地在温润的温水中左右摇晃起来,不停地向上翘高,好似是要欢迎着什幺侵入进去一样。
  在无法抗拒的绝望中狂舞,危险的快感蔓延着全身,唐蝉半闭着眼,不能抑制的,却是下体被刺激激蕩中不断传来的舒爽刺激。
  “啊……呼呼……啊啊啊啊哈……不可以……不能这样啊!”明明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尊严、人格、自信正在像是糖果一样的消融在水里,可是无法抗拒的快感和无法作为的绝望,两股情感交织着,身体像是已经放弃般,自顾自的沈沦在极乐里。
  唐蝉晃晃悠悠地在水里走起来,脚下虚浮的踩着粗糙的石板,四肢随性地放开着,任由那些幻影亲密地爱抚着浑身的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就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缚灵捅鉆着蜜道深处时,唐婵全身都无法抑制的颤抖着,脑袋都仿佛要飞起来一般飘到天上。
  不知不觉间,双眼都开始泛白,不顾斯文地像是母狗一样伸长着舌头吐白沫。少女小小的鸽乳飞快的起伏着,从樱唇里发出动人的喘息。
  然而每次张嘴,嘴里都似乎有邪灵在进行着若有若无的挑拨,连吸进的空气中都充满着撩拨,身体里的骚动感不减反增。
  身体也意识到什幺般紧绷起来,激动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仿佛紧接着一股热流便从被侵犯扣弄的尿道里喷涌了出来。
  “输了,输了……完蛋了啊!”唐婵完全失禁了,湿润的尿意瞬间崩堤,在苦苦的煎熬中死守到最后一刻,意誌发泄崩塌的快意一股脑地回灌上大脑。
  在大脑完全空白一片中,少女刺客的蜜液尽情喷洒在环绕的池水中。
  “啊!”少女张大嘴,却在极度高昂的亢奋中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着娇躯在激动中剧震,在达到顶峰之后,少女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原本明慧的灵眸里,只有一片癡癡的呆滞。
  等过了片刻后,唐蝉从失神的状态里平複过来,才发现竟是莫名的脱离了冥思状态。
  放松才从高潮里释放出来的身体,唐蝉颓然地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在她的眼里,只有一片灰白的氤氲水汽,冉冉地向上飘着。
  在关闭了“心眼”后,重新回归凡体的唐婵自然也就“看不到”,更“摸不到”那些本就虚无的地缚灵了。
  顾不得动作太大可能导致不知道在何处的巫师的警觉了,唐婵双目圆睁,心有余悸地托起了胸口,低头仔细地查验自己那在幻境中不断蹂躏的地方。
  秀气的白兔挺翘的在温泉中浮沈,被池水洗得白白凈凈的,小巧的鸽乳圆润可爱,一点都看不出被肆意舔弄蹂躏的痕迹,非要说的话,只有那反常的高高勃凸的两颗蓓蕾像是早熟的梅子般在双峰上傲然挺立,能让少女联想到那无声的屈辱。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缚灵肯定还在自己的身边挥之不去,而且自己所在的位置才被自己浓浓地撒了一泡尿,少女的浑身都觉得难受得起了一身疙瘩。
  伸到胯下的手掌的触觉也毫无异状,自己的下体依旧严严实实的闭合着,细缝里的小蜜穴没有丝毫异状,完好无损。
  只是,唐蝉却羞得面色潮红,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指头哪怕是隔着温热的泉水,那股湿黏黏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就算是明知道这里面的人都已经神誌被迷,然而高潮后的不仅肌肤变得极度敏感,精神上同样纤细慌乱,仿佛之前的坚强和沈稳都在这温软的水流中被带走般。就好像这氤氲的蒸汽和泉水都不存在般,自己被任意的玩弄,亲吻已经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自己的清白,居然是被这群连人都不是的鬼物所玷汙玩弄。
  身体上虽说没有半点受到蹂躏的痕迹,然而方才被百般玩弄,无可奈何的悲闷,和幻境里被反複抽查的挫败感,都不是能让少女能够无视的。
  在艳丽的高潮褪去后,心理上的疲累开始如阴影般蔓延。
  这池温泉更是加剧着这股惰性的蔓延,也可能是失血后的影响终于开始在身体里明显的显现了,在这泉水之中,唐蝉觉得泡的渐渐有些乏了。
  少女的睡意渐渐浓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柔荑环抱,几乎就要昏昏欲睡过去……在这池温泉中,少女无由来的想到了寒冬正午,乌云散开时好不容易射来的暖阳,平和的暖意悄无声息的包裹着全身每一处,渗入心扉,让人觉得安全,温暖,舒适,然后……放松,放松……再放松……紧接着是失神!
  “叮铃铃……铃铃……”似梦似醒间,少女好似听到了铃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了久违的脚步声。



【完】